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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劫后余生


链子在腕间飞快甩动,银蓝的裙摆被提起在脚踝处,跟随着主人的步伐一前一后的飘摇。江妗大步跨出太子府邸门口高高的门槛,又急忙从石阶上跑下来。

她慌忙地左右来回看,发簪上的流苏打在颈间,落下一道红痕。嘴里喃喃:“无痕,无痕……”

她不敢大声喊无痕的名字,却又急于见到他。

幸而站在暗处拐角瘦高的男人看到了江妗,主动迎了上来,“二少奶奶,我在这!发生什么了?怎么如此匆忙?”

他看见江妗额间凌乱的碎发,皱了皱眉,又瞧了一眼江妗的身后,“红鸾呢?”

江妗急促喘了几口气,“别管红鸾,快!快去备马,我们去找二爷!”

“二爷?发生什么了?”

“来不及解释了路上再说,你快去!”

看着无痕匆忙离开的背影,江妗站在原地仍飞快地喘着粗气。此时此刻,她的心脏狂跳不止,甚至马上就要跳出嗓子眼,右手捏着裙摆微微颤抖,仿佛有所觉,江妗左手死死按到右手上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刚才和江楠的对话仍然在耳边回响。

花廊之下忽然起了一阵狂风,树叶沙沙作响,江妗抬手挡了挡风,一片泛黄的枫叶随风而来,打在她的袖子上,又掉落在地。

她放下手重新抬头,直视面前那双既熟悉又疏离的眼睛,听到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和风声卷在一起:“如果我执意不改嫁呢?”

江楠烦躁的抬手覆上额头,又放下来,“三妹!眼下没有选择了,你必须要改嫁!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你应该明白咱们江家的处境,身处朝堂,决不能行差踏错一步!”

“三妹,你听话,算哥求你…算哥求求你!你听话行不行?”

江妗眼里充了血,她愤然,连狂躁的风声都压不住她的声音:“我若是执意不改嫁呢?!”

她又问了一遍。

风停。

江楠看着江妗决然的模样,沉默了一会儿,闭了闭眼。

“没有区别。三妹,不改嫁,不过就是在生死簿上,多一个江姓的女子罢了。”

江姓女子?

谁?是她自己?

生死簿?!为什么是生死簿,谁要死?

二爷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了,不对,这不正常!

江妗猛地晃了神,她瞪眼抓上江楠的袖子,“你们要干什么?你们要对二爷做什么?!”

江楠抿了抿嘴,没有搭话,但此情此景,这便是他的回答。

江妗心脏猛地一跳,坏了!二爷身边只跟着福禄,二爷有危险!

缰绳上凸起的刺扎进手心,江妗回神,狂风吹得她的裙摆猎猎,发簪上的银链在空中狂舞。

“二爷除了去暨阳,可还有别的行程?”江妗在马上扬声问。

无痕纵马行在江妗身侧,半步不落,“没有了!二少爷临行前只说了去暨阳,盯着这批的货船卸货,要盯上两天!二少奶奶,可要我派人去别处找找?”

两天,两天……这已经不止两天了。

“二爷的行程还有别人知道吗?”

“没有!”无痕声音穿破迎面而来的风,“二少爷也是临时起意,似乎就是那日和您回宰相府的时候决定的!”

临时起意?难道是和自己父亲谈话之后做的决定?父亲和他到底说了什么?江妗笃定二爷肯定瞒了自己什么事情,但眼下情况危急,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旁的。

但如果二爷真的只是临时起意去的暨阳,那宫中的俪贵妃肯定不会知道,更不会提前派人在暨阳拦截,所以不是暨阳……不是暨阳,会是哪里?

江妗蹙紧了眉头,缰绳上的刺越扎越深,一串血珠顺着手掌心流下来,落在银蓝色的裙子上。

蓦地眼中划过一道光,江妗扯紧了缰绳拉马停下。

无痕跟着停下来,“怎么了?”

“无痕,你派几个人手去暨阳找二爷,我们不去暨阳了,去崀山!”

“二少爷在崀山?”

江妗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
但是直觉告诉她,二爷一定去了三音寺,这件事情和俪贵妃有关,按照父亲所言,俪贵妃应该不会这么早下手,但二爷这么多天的确音讯全无,那么只有一个可能,俪贵妃急了,她一定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二爷知道,于是急于灭口。而这些天,和俪贵妃有关的,只有一个地方,就是三音寺!

“我相信二少奶奶!”无痕眼底透着坚定,“二少爷让我来保护你,必定非常信任你,二少爷信任的人,我也无条件相信。少奶奶放心,这里离崀山不远,我们天黑之前一定可以赶到,前面的驿站有我们的人,我们到那里可以安排几个伶俐的手下去暨阳找二少爷。”

“好,你带路!”

“对,没错,前两天的确有贼人闯进我这小客栈里头!哎呦,你们不知道,骇死人咯!那黑衣刺客明晃晃的□□往人心窝子里扎,凶险的很!我就躲在门口那柜子后头,半个头都不敢露出来,这才躲过一劫!”

“人呢!那被刺杀的人呢?几个人?长什么样子?!你说重点!”江妗上前一步,把店小二逼得撞在柜台上,拎在手里的茶壶盖子猛地一抖,差点掉在地上。

“二少奶奶你别急。”无痕抬手虚扶了一下,转眼看向店小二,“你说清楚,被刺杀的人怎么样了?”

那店小二咽了下唾沫,结结巴巴:“都,都是血……哦不,不过人应该没事!”

看见江妗眼神陡然凌厉,小二连忙改口:“那位公子福大命大,有人救了他!是个高高瘦瘦,长的很好的公子,穿了一身白衣,跟着的还有一个小厮。要我说也是幸运,我那天就接了两波客人,除了这二位还有一波,刚在我这客栈里住下就发生了这种事情,巧的是第一波客人好像认识这位公子,见着公子遇害,二话不说就出手相救了!”

没错了,一定是二爷!

听到有人救了祁元璟,江妗心中石头落了地。

“那他们人呢?去了哪里?”江妗又问。

“额,这我有些记不得了……那位公子伤的挺重的,我想想啊……”小二在江妗焦急的眼神里紧张地挠了挠头,‘啪’地一拍手,“想起来了!他们去三音寺了!我这客栈又破又旧的也没救人的药,离这最近的就是三……哎!小娘子你别走啊,我这和你费了半天的口舌了什么都没落着!”

店小二拎着茶壶追出客栈,一个银闪闪的碎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他的脚尖,他龇牙咧嘴一笑,弯腰拾起来。

山里夜露重,江妗和无痕二人一直到看见黄色的砖墙时才停下马。

近百里山中崎岖的路程,江妗右脚刚落地,便软了一下,幸亏无痕大步跨过来稳稳搀住她的胳膊,她才没倒在地上。

“少奶奶,已经夜深了,不如您先在三音寺找间客厢休息一晚,明日再寻二少爷,想来二少爷就在寺庙里,也不会跑掉。”

“怎么可能。”江妗拒绝了无痕的搀扶,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身体,“我都已经走到了这儿,就差这几步,怎么可能再等一晚上。这两匹马今日累着了,你把它们牵走安置好了,再过来找我。”

无痕犹豫地看着江妗,被她眼里的坚毅所震撼。

这个女人,比他想象中更加坚强。

“快去吧。”江妗拎起裙摆,踏上干净整洁的石阶。

问过寺庙里的小和尚,据说他们前日的确收了一位重伤的施主,刚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,也看不清到底伤在了哪里,那日他们赶来的时候天和今日这般已经黑透,还下着瓢泼大雨,石阶上的血水洗了整整两日才洗掉。

“不过那位施主福大命大,刚好寺里还留有些许救命的伤药,全都给他用上了,今日已经大好,只不过还是昏迷着,没醒来过。”

江妗越听越心惊,若非祁元璟自己的造化,恐怕此次一别,就是天人永隔。

她无意识的紧紧攥着裙摆,将上好的锦布在手里团成麻,手上还有干涸的血印,根本没有时间处理,她此时此刻也完全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,满心满脑子想的,都是她的二爷。

此时的江妗就像是绷紧的弦,又像是捻子燃尽的火药,不能再接受任何的刺激。

“施主和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?”领路的小和尚见江妗绷着的脸,故意问了些别的,把那日的惊险场景抹掉。

江妗抿了抿发白的嘴唇,“他是我的夫君。”

小和尚听了脚下一顿。

“怎么了?”江妗跟着停下。

“没,没什么……”小和尚尴尬的笑了笑,“是我多嘴问了,看施主的样貌纯净,气质如兰,与那位公子极为相配,本该如此,本该如此。”

江妗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,却也顾不得仔细思考什么,只想快点见到祁元璟。

道路的尽头,是一座不大的小院,院子里三间厢房。小和尚为江妗指了正中间的那一间后,便停在院外,示意江妗自己进去就好。

想到二爷,江妗心脏砰砰重重地在胸膛跳了几下,脚下不由得急促起来。她踏上廊下的石阶,走到门前,既轻,又沉的敲了几下门。

此时伺候在祁元璟身边的,应该是福禄,福禄看着小巧玲珑,油头滑脑,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,个子却不低,江妗微微抬头,把视线放在往日看福禄的位置,等待门开。

没多久,房间里响起脚步声,单扇的木门吱呀一声,从里面开启。

预想的视线里没有福禄。

眼眸向下微移,看到了一个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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