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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村(5)


黎青瞬间头皮都快炸起来了,不过又很快发现自己看错了。

那其实是一只虫子,巴掌大小,样子有些像蝉,通体乌黑,薄薄的翅膀上长着古怪的花纹。

这花纹看起来就像一张女人的脸,杏仁眼,小巧的鼻子,樱桃嘴,梳了厚厚的齐刘海。

随着虫子两翼上下振动,人脸花纹作出各种表情,时而大笑,时而哭泣,活灵活现,令人毛骨悚然,诡异极了!

“这是什么虫?”长着人脸的虫子让黎青心底涌起强烈的不详预感。

“不知道,小忠也是第一次见。”男孩摇摇头,“它刚刚从树上掉下来,被小忠捡到了。”

黎青这才明白小孩几次站在老树下,应该都是在看人脸虫子。

寻常孩子见到这样长相恐怖的虫子估计早就吓哭了,但永安村家家户户以虫为食,所以小忠见了反倒觉得稀奇好玩,还拿过来跟他献宝。

“小忠,你在厨房干什么?要是被你阿奶知道,又要惹她不高兴了。”

小忠的母亲从天井里跑过来,拽着男孩的手臂将他拉了出去,又神情僵硬地对黎青和陆燃道:“这孩子有点不正常,两位客人还是少与他接触比较好。”

听到本该最亲近的人说自己不正常,小忠垂着头,小小的肩膀瑟缩着,像个被抛弃的幼兽,可怜又无助。

黎青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堵得慌,这家子人除了小萝,个个都怪里怪气的,让人莫名觉得压抑。

因为打算晚上夜探西山坳,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黎青和陆燃一下午都待在房间里不再出门。

在得知陆燃也跟自己一样是被拉进书里的时候,黎青心里多了丝“终于不是单打独斗”的庆幸。

如今两人一个端坐在藤椅里,一个盘腿在床上,开始整理已有的通关线索。

“第一条是‘老白毛’,它出现在孩子们的童谣里,‘老白毛,白又白,两只眼睛突出来,东躲西藏没人爱’。”

陆燃修长的手指在藤椅扶手上轻轻点了点,低沉醇厚的嗓音念起童谣的歌词让他少了几分高冷,多了些幼稚的可爱。

“根据描述这‘老白毛’是个浑身雪白,双眼突出的怪物,并且上了年纪。”黎青试着分析,“还有,它胆子应该很小,否则也不需要躲藏。”

“也可能是因为村民对它充满敌意,让它不得不躲藏起来。”陆燃补充。

黎青点头赞同:“所以,对于它,我们需要搞清楚的是,这东西究竟是什么?而且书本既然让它出现在我们面前,那么跟所谓的永安村的秘密有何关联?”

黎青在床单上画了一个圈接着道:“第二条线索是死人歌里提到的水葬,‘嘿咻嘿咻扔下海’,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个‘海’就是西面山坳里的大湖。”

陆燃摸摸光洁的下巴:“但你中午打算过去的时候却被村长拦了下了……

不过刚刚听小萝提到,吕慧慧他们可能进了山,还让老廖不要担心,这说明村里人并不禁止外乡人上山,他们禁的只有去西山坳或者更准确的说,是去水葬湖的那个方向。”

黎青惊讶于他的细心和逻辑清晰,哪怕npc不经意的一句话也能敏锐地捕捉到,并与已知信息比对,找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。

“西山坳,水葬湖到底有什么?这是我们晚上行动的目标。”黎青大脑飞转,手指在刚刚那个圈的左侧又画下一个圈。

“第三点,三十年前的女人。因为她,永安村舍弃延续多年的水葬习俗。

她是谁?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?这女人还活着吗?如果活着的话,现在在哪里?”

陆燃将手指竖成一个塔尖,抵在下巴上,若有所思:“你的后两个问题,我倾向于她已经死了。”

说完往窗外抬了抬下巴,黎青顺着他的动作望去,他们这个房间的斜对面就是小萝奶奶的屋子。

“你怀疑小萝奶奶每年这时候祭奠的就是这个女人?”黎青想了想,觉得陆燃的推测很合理。

如果小萝奶奶祭拜的是自家祖先或者已经过世的好友,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关起来,还不告诉孙女对方是谁。

而且中午他们进去的时候,正见到老婆子脸色狰狞得可怕,黎青问她祭奠的谁,对方直接发疯伤人,怎么看都像是跟死者有仇。

只是既然有仇又为什么还要祭奠呢?简直太矛盾了。

“这里很多村民都清楚三十年前的事,却没人愿意告诉我们,唯一一个好说话的小萝,年纪又太小,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显然不知道……”

黎青指头在第三个圈圈上来回划动:“要是能让她奶奶开口就好了。”

但一想到那婆子歇斯底里发作起来的样子,黎青觉得还是想想能不能让村口的水娟再串一次辣椒比较靠谱。

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
陆燃看了眼运动手环上的时间,下午四点多,只说了一句,就站起身理了理西裤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道:“今晚夜探西山坳,还得准备些东西。”

“什么?”

黎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随后拍了拍脑袋:“对,得问小萝借下绳子,手电筒等爬山的工具。”

陆燃脚步一顿,半侧过身:“我指的是刀之类的防身武器。”

“……”

不过陆燃没能借到刀也没能借到绳子,小萝一脸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,黎青还未在这姑娘脸上看到如此惊惶的模样,忙拉住她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小萝手脚都在抖,好半天才冷静下来:“柱子……柱子叔死了!”

黎青陆燃皆是一怔,但很快想到不对,如果只是寻常死个人小萝不该是这反应,果然听这姑娘哆哆嗦嗦继续道:“好多血,他流了好多血,溅了柱子婶一身,他死了还冲我笑!”

永安村的风俗是谁家死了人,村子里所有村民都会过去吊唁,顺便帮忙,村长家自然也不例外。

小萝虽然受了惊吓,但傍晚的时候还是跟阿妈阿奶一起去了柱子家,连很少出门的小忠也被带上了。

驴友团七人加上陆燃入乡随俗,只好一同前往。

哦,现在总共应该是六人,吕慧慧和李明华还是没找到,打手机也没人接,老廖急得快发疯,本想让村里人帮忙找一找。

但如今出了柱子的事,再加上两人失踪还不到二十四小时,便没好意思开口,不过老廖已经决定,如果到明天早晨八点两人依旧没回来,他就报警。

柱子家的院落布局和小萝家差不多,只是面积小了许多,灵堂设在堂屋,长长的白布黑纱悬挂在房梁上,衬得长桌上死者的黑白照片更加瘆人。

同行的孙晓霞扒着老廖的手臂都快哭了,妈妈,她为什么要参加这次驴友团的活动?!

这是黎青到永安村后进的第二户人家,依旧收拾得干干净净,但他还是觉察到了那种违和感。

陈旧,腐朽,不知是不是因为死了人的缘故,每一件家具和摆设上都似乎弥漫着一层死气,仿佛下一刻,整个院落就会倒塌成泥。

他看了眼身旁的陆燃,后者眉头紧锁,显然跟他的感觉一样。

怎么会这样?这个村子的人明明都还在里面生活……

时间尚早,来吊唁和帮忙的村民不多,女主人柱子婶跟小萝妈妈一个年纪,此刻正肿着一双眼睛逢人就哭。

柱子死得突然,棺材还没来得及做好,天井里两条长凳架着一床竹塌,尸体就被停放在上头。

驴友团众人跟随小萝一家在堂屋上了香,走进天井,在看到柱子尸体的瞬间,黎青瞳孔骤缩,他终于明白下午小萝为什么会那样惊慌。

乡野汉子像一大块穿着寿衣的厚果冻,软塌塌地摊在竹塌上,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发红,每个毛孔有细小的血丝渗透出来,把身下垫着的床单染成了淡红色。

最奇怪的是他的颅骨发生了大块的碎裂,虽然被整理过仪容,但还是能从头顶的缝隙里看到白色的脑浆。

黎青走近几步,发现柱子的脸微微扭曲,嘴角诡异的往一边勾起,就像在对着前来吊唁的宾客扭曲地笑。

孙晓霞两眼一翻,牙关紧咬,晕了过去,黎青眼疾手快地将她搀扶住,一旁的老廖,罗俊几人也被柱子恐怖的死状骇到,六条腿抖得如筛糠一般。

“老廖,孙晓霞晕过去了,你们先送她回小萝家。”

黎青朝驴友团团长使了个眼色,后者好一会才回过神,指挥罗俊和包胜两人一左一右,以最快的速度拖着孙晓霞逃离柱子家。

黎青见他们走远才松了口气,柱子的死明显另有蹊跷,说不定还跟书本的学习任务有关,如果可以,他不希望无辜的驴友团成员被牵扯进来。

大巴车第四天一早就会出现在永安村,到时候这几人就能离开这个诡异的村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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