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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信


  一个半月后。

  须弥山,天音寺。

  “咚咚——”

  “尊主,属下幕暗求见。”

 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,伴随着一道声音,将周围的寂静打破。

 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大暗,一缕缕乌云遮星蔽月,令天地之间一片漆黑,近乎伸手不见五指。

 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与压抑,连鸟兽虫鸣之音都已默默消失。

  从西北刮来的山风由远及近,风力越来越大,沿路刮起数不清的枯枝败叶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。

  看来一场滔天暴雨,正在悄然来临。

  禅房内,两日前刚被送过来的一尊含有血祭供奉之力的神像,正在被法相贪婪地吞噬吸收,来人的声音,顿时打断了法相的修炼。

  瞬间,法相瞪大了眼睛,择人欲噬地睁开眼,眼神里一片暴虐。

  深吸一口气,将心中沸腾的煞意压下,面孔逐渐变的平静。

  “进来吧。”

  一道祥和慈悲的声音吐出,传入门外人的耳中。

  “是,尊主。”

  幕暗恭敬地应了一声,轻轻推开半扇门,走了进去,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。

  昏暗的灯光下,依稀能看见,来人身材瘦小,穿着一身黑袍,头戴兜帽,看不清模样。

  只是从他发出的声音里,却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曲迎奉承的诌媚之意。

  转过身,幕暗下意识的想打量和观摩法相的神态,却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,连忙垂头弯腰,躬身而立。

  “什么事?”

  风轻云淡的询问声传来,似乎不含任何情绪。

  哪怕不抬头,幕暗也知道,自己这位尊主神情一定又是一副慈悲怜悯之色,若是不知道的人,恐怕还以为是什么高僧大德。

  当然,以法相在天音寺的身份来说,这个名头也没错。

  将头紧紧埋在怀里,身体紧绷起来,腰弯的几乎要触到了地上。

  幕暗生怕自己像前任那个倒霉鬼一样,触犯了禁忌,沦为血食。

  “尊主,今日山外来了个粗通拳脚的天音寺俗家弟子,送来了一封信,说是受人所托送过来的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法相目光深处出现一丝烦躁与不耐,眼神中一道凶光闪过,面上却只是轻轻回了一声,脸上似笑非笑,看起来颇为随意。

  然而这名为幕暗的瘦小男子却瞬间冒出了冷汗,压抑着心中的恐惧,强自使自己定下心神,一刻不敢耽误的叙说起来。

  “寺内的迎客僧早已被属下安排成忠于尊主之人,当时那名手下本以为又是寺内那些文僧的世俗家人传来的信件。”

  “没想到这封信指名道姓,要送到天音寺普字辈僧人,普济手上。”

  冷汗从鬓角滑落,掉在地上。

  幕暗却擦也不敢擦,缓了口气,继续说道。

  “普字辈弟子上山时间最短的也都在一甲子以上了,与世俗几乎已经断了联系,属下那名手下感觉不对,命人将送信人留了下来,他自己则寻到属下,把信交了过来。”

  “属下观信中言语,与尊主特意吩咐之事有关,不敢擅自做决定,第一时间拿着信赶过来,由尊主定夺。”

  说到最后,幕暗从怀中取出一封保护的十分严实的信封,低着头,恭敬呈给法相。

  “哦?”

  法相眼中有些意外,站起身,颇感兴趣的看着信封。

  信封无风自动,轻轻飘起,落入法相手中。

  将已经被撕开的信封打开,里面又是一封稍小的信封。

  封口处粘合紧闭,看起来并没有人打开过。

  而信封正中央,写着一列字:

  “吾师普济亲启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法相面色一僵,盯着这六个小字,愣在了原地。

  半晌,法相回过神,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神情,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
  “出去。”

  语气淡淡,却莫名带着一股冷意。

  “是,尊主。”

  幕暗心中猛然一跳,慌忙回了一声,动作迅速而又小心翼翼的打开门,退出禅房。

  禅房内恢复安静,法相静静站立在原地,面色复杂。

  昏暗的烛光不知为何,莫名摇曳起来,连带着法相的影子也来回晃荡,隐约间竟然有种鬼魅乱舞般的狰狞之意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法相看着信封上的六个字,忽然轻笑起来,一边笑,一边摇头。

  “师弟啊师弟,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。”

  “这可真是出乎师兄的意料啊。”

  法相盯着信封,自言自语,笑意越来越浓。

  “空桑山一别,师兄脱胎换骨,得到了这天煞明王经。”

  “但你,却离奇失踪,整整失踪了两年。”

  “你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么?”

  “还是同师兄一样,得到了什么传承呢?”

  法相笑的无比灿烂,可一双眸子,却冰冷死寂,不带丝毫感情。

  背后的影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,恍惚间,原本双手双脚的阴影,忽然变成了八臂四头。

  四个头在阴影中似乎神情各异,有悲伤、有愤怒、有祥和、有恐惧。

  法相对此恍若不觉,笑意盈盈的看着信封。

  “师兄要守护好天音寺,把天音寺发扬光大。”

  “你可千万不要阻扰师兄大业啊……”

  法相笑意逐渐变淡,目光越来越冷。

  最后几个字,已经微不可闻,听不清说的什么。

  与此同时,双手轻轻一用力,将信封撕开。

  取出信纸,将信封随手抛落在地。

  还未落地时,信封便犹如风化一般,化作漫天粉尘,消失不见。

  木着脸看完整篇信纸内容,法相眼中闪过一丝讥讽。

  如他所料,这种从世俗渠道传来的信件,不过是报一下安危罢了,没什么重要的内容。

  信里只是提到法清在外养伤,处境安全,让普济不必担忧。

  至于在哪养伤、受了什么伤、多久回来,信中一概没提。

  沉着脸,法相脸色阴沉。

  又是一件出乎他掌控的事情。

  默默抬起头望向南方,法相心中不禁有些犹豫。

  纵然这两年占据天时地利,自己更以有心算无心,暂时掌控了天音寺,但这终究是个修真世界,修为的重要性,毋庸置疑。

  也正是由于的修为的原因,他连天音寺都未彻底收服,更别说大开山门,实施谋划。

  时间,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。

  一旦提前暴露,恐怕正魔两道都容不下自己。

  想到这里,法相心中更生烦躁之意。

  两月前,鬼王宗的一名修为高深之辈,怕是已经发现了踪迹。

  如今,法清又突然出现,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。

  虽然以他印象中法清的实力来说,如今已不被他放在眼里,但近来这些扰人的消息实在让他心中有些急切起来。

  挣扎的盯着南疆的方向,法相目光一狠,终于做下了决定。

  手中信纸不知不觉间化为粉末,犹如流沙一般,从指间滑落。

  呼——

  一道阴风吹过。

  禅房内的灯光消失,彻底陷入了黑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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