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红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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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.定身术,回忆法


“定.. ....”

一个‘定’字从金蝉子口中传出,悠扬婉转,如夜莺鸣叫般轻柔又圆润,又如蝉鸣般铿锵又洪亮,在空气中荡起阵阵涟漪朝守山大神所化冰霜应龙蔓延去。

守山大神看着那朝自己缓缓荡漾来的音波面露不屑,‘呵,定身术只能对法力修为远低自己的生灵使用,对.. ...’

砰!

咔嚓、哐啷!

轰隆隆!

但未等守山大神思绪落下,在音波涟漪触及他的瞬间,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,其力量浩大似要将五行山的方圆万里都充斥,每一次间隙都填满,仿佛万山以流星降落的冲击力悍然加身,瞬间将守山大神所化冰霜应龙压得粉碎裂开,他本尊更被重重压入地面,压出一个巨大的四手人形凹陷,溅射石子如喷泉般朝天空冲射。

砰!

哗啦啦~

但在庞大的重力下,那些被压溅起的石子还未得升空,立刻在庞大的压力已经推升的冲力之下被压成了石雾,将守山大神笼罩其中,呛得他喉咙发痒,治咳嗽。

哒、哒哒哒~

金蝉子缓缓踏步前行,身前环绕一道清风,将石雾吹散。

“咳,咳咳,你,你这不是定身术!”,守山大神嘴角溢血,艰难的咳嗽抬头,看着只要自己一根手指大小的金蝉子。

“当然。”,金蝉子走到凹陷地面边缘,居高临下的看着守山大神,淡淡开口:“定身术可是要请南头六星,北斗七星还得奉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。那可是道家之法,我一个佛门中人要是会道家的定身术,那世尊和诸佛,还有诸位菩提萨埵会这么看我?你在想什么呢?”

“你.. ...”,守山大神只感觉一阵无语,内息气血翻滚得更加厉害,但在还笼罩在身上的庞大重力下不得舒缓,只得将那翻滚气血从嘴里吐出,“咳,咳咳咳,呕~”

“咳,咳咳,不愧是金蝉子,即使转世了九次,真灵被封印了九次仍然能显圣,仍然有如此手段.. ..”,守山大神咳嗽了一会儿,微微缓和了一下,看着金蝉子嘴角泛起一丝苦涩,他不知道金蝉子此处显圣加身辰江柳付出什么代价,但就凭他现在的手段,自己是远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,金蝉子仅仅是抬起了一指往自己所在一指,自己就立刻被压得动弹不得,甚至五脏六腑俱损,骨骼碎裂,咳血不止,若是把一指换成了一掌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压得形神俱灭了。

“这并不能算是我的手段,应该算是圣位的手段,可,我也仅仅是半圣之位而已啊。”,金蝉子目光微移,看向天空,低声道。

“真灵被封印了九次,可依靠半圣之位的力量,我仍然能以凡躯做到轻松镇压九境金仙,那么拥有真正圣位,乃至那七座被誉为‘大道之基’,被鸿蒙紫气环绕的天道圣位又该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啊。”

金蝉子说完,俯视守山大神道:“现在,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参与西行了吧?”

“金蝉子!”,守山大神见金蝉子望来,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依旧是一片平静不禁让他自己心下一惊,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,急忙开口道:“在世尊降下五行山的那一刻,西牛贺洲与南赡部洲之间的界壁已经不存在了!是五行山的佛光一直分割两大洲部的,因此五行山才被称为两界山!”

“如果你杀了我,那我设的法也被毁了!五行山的佛光将熄灭,失去了两界山的佛光从此南赡部洲和西牛贺洲将再无界线,那些妖魔会从西牛贺洲涌入南赡部洲的!你将是南赡部洲的千古罪人!”

“呵,涌入南赡部洲?南赡部洲也称为南阎浮提,你知道阎浮是什么意思吗?西牛贺洲的妖魔敢涌入?再者... ...”,金蝉子显圣加身的辰江柳冷笑一声,随后不再做多解释,朝守山大神再次问道:“你,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?”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,守山大神听金蝉子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顿时恼羞成怒,咬牙切齿,似很抵触金蝉子问这个问题般。

但金蝉子却似从守山大神的恼怒表情中得到了回答,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“果然是这样啊,那么.. ...”

飒飒飒~

当当当~

金蝉子摆手轻扬,五指晃动,仿佛一只翅膀扇动般,荡漾虚空涟漪,随之一声声厚重的钟声响起,传荡四方。

“恩?”,守山大神听闻钟声微微皱眉,因为这钟声并不是想象中的,那种用于镇压心神的手段那般震耳欲聋,轰击心脏至揪心的巨大声响,而是十分平和悠远。既能让人平心静气,安然入眠,也能让人神清气爽,格外精神的,仿佛银铃般的钟声,让守山大神愤怒焦虑的心情缓缓平和下来,仿佛身上的内外伤也开始愈合了。

当当当~

钟声绵长而不纠断,浅却清楚,钟音深沉时含蓄,钟音轻小时清新,回音激烈,细而不乱,出而分明,但在回响之后,却有着若隐若现的嗡鸣声环绕其中。

嗡嗡嗡~

“恩!”,在嗡鸣声中,守山大神一扫的平心静气,开始再次烦躁起来,但未等那烦躁酝酿成怒火,一股庞大到如天空一般无边无际的力量涌入自己脑海,涌入了自己的识海,甚至涌入了自己的真灵之中。自己的一切秘密,自己的所有记忆都在这股力量面前无可遁形。

“啊啊啊啊!”

在金蝉子的圣识入侵记忆中,守山大神只感觉识海中翻江倒海,好似脑浆被搅成了一团,五脏六腑更是痛到不行,仿佛被无数双手拉扯着,纠结捆绑到了一起,他根本不敢动,因为每呼吸一次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,每一次呼吸都让他身体颤抖,痛得冷汗直流,在这种状态下他那敢再动弹丝毫,只能痛苦的叫喊起来,缓解痛苦。

“恩?找到了!”,但金蝉子却完全没有理会守山大神的痛苦,庞大的圣识在他的真灵识海中快速翻找起来,随后好似找到什么一样,散开的圣识化作一柄天剑朝那一处无相无形之地砍去。

咔嚓~

“啊啊啊啊!”,锁链碎裂的声音在守山大神的识海中传来,他更加痛苦的叫喊起来,但随后他又被庞大的记忆所冲刷停止了叫喊,一幅幅画面如走马观花般呈现。

“这是.. ....?”,迷惑的声音从金蝉子口中传出,不过从音调听来少了金蝉子的那种骄傲和高高在上多了一副谨慎,所以是辰江柳的声音。

“是他的记忆。”,金蝉子缓缓开口回答辰江柳,随后补充了一句,“是他自己封印的记忆。”

“他,自己封印的记忆?哦~,有要进入漫长的回忆环节了啊.. ...”,辰江柳嘟囔着,朝真灵识海中漂浮的一幅幅画面看去。

只见在画面的开始,天空一道星光闪烁,地上一个富贵人家中,一个小男孩诞生。

小男孩好似是那富贵人家的独子一般,他的到来让那一家人欢天喜地,因此对小男孩百般呵护,说含着金汤匙出生不再是比喻,而是事实的描述,在那富贵人家的呵护下,那个小男孩是真的使用金银器具去吃饭的,并且因为那富贵人家对于所在小镇来说好像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,所以那小男孩几乎称得上是太子一样的存在,要风得风要雨。

不,他甚至比太子的待遇还好。毕竟就算是太子想要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得上报内务府得了批准才行,可那小男孩却是想要什么就立刻能得到什么,不过他也是识礼数的孩子,并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.. ...

只是,在太过呵护,太过纵容下,纵使是识礼数的孩子,在一次次试探,一次次被允许下,从来没有被拒绝的情况下,当小男孩变成少年时,他开始改变了,他开始慢慢变得膨胀、暴虐了。

他开始行欺男霸女之事,他开始热衷于奢侈品、名马,热衷于酒池肉林、烟柳之地的宴会,他开始做事变得恶毒、心狠手辣,渐渐从曾经那个知书达理,人见人爱的小少爷变成了小镇中臭名昭著,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黑暗公子。

但盛极必衰,树大招风,任何事情到达一个顶峰后,必然下降,而在那气运下降的过程中,往日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小风波都可能让一个千年世家就此烟消云散。

于是,黑暗公子在一次贵族聚合中因为得罪了来自另一个大家族的公子,仅仅是因为言语冲撞了他一下,因此他就遭到了灭门之遭,在黑暗公子眼里毫无理由的灭门之灾.. ...

一个夜黑风高,大雨倾盆的夜晚,一个亭台楼榭,雕龙绣凤的辉煌大宅中正在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,穿着漆黑鳞甲的人正肆无忌惮的追杀着宅院中的人,无论男女老小,都无一幸免。

歘,飒~

“呃,啊!”

“不要!”

“公子!快走啊!快走!”

“不!福叔!我爹还在里面呢!我不走!”,在灾难面前,那个黑暗公子不在有往日的恶毒和心狠手辣,虽然他往日行事极端,但杀人之事他却是从未做过的,因此,在这惨无人道的屠杀面前,在那哀嚎穿耳的空间中,他的脸色变得苍白,他的嘴唇开始害怕得颤抖,但即使如此,他看着远处守在大堂内的父亲和几名卫士还是不肯独自逃生。

“公子啊!家主.. ...”

歘!

拦住黑暗公子面前,死死抓住他衣袖将他往外推的中年人话未说完,一只锐利的长箭刺穿了他的胸口,让他喉头一甜,一口鲜血不可抑止的喷出,无法之前的话语,“噗!”

“公子,快,走.... ...”

啪嗒~

鲜血溅落在黑暗公子的脸上,那仅仅比体温高一丝的温度却好似熔岩般灼烧着他的脸,他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二十年的中年人睁大双眼,抓住自己的衣袖缓缓滑落地面也睁大了双眼,愣在原地怔怔出神。

哒、哒哒~

直到那犹如死神般牵动心神的脚步传来,黑暗公子才缓缓抬头,愣愣看着来人,看着他不屑隐藏的俊美面容愣愣开口道:“为什么?我明明没有得罪你们啊。”

“你确定没有?”,俊美的鳞甲人开口道:“你在贵族聚会上落了小王爷的脸面!”

“就因为那一句话吗?”,黑暗公子双眉微垂,迷惑中带着悲伤。

“王族的脸面不可辱!”,鳞甲人回道。

“如果我有冒犯,我可以去找你们赔礼,你们说什么我都可以做,为什么要这么极端,袭杀我全家,我们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的血海深仇啊?我完全可以去赔礼,赔不是,哪怕叫我跪在你们王府前请罪也是可以的啊,为什么.. ...”

“因为你赔不起!你没有资格!”,未等黑暗公子说完,鳞甲人挥动手中染血长刀,冷声道:“你以为你是什么?你能侥幸参加贵族聚会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?贵族聚会是集结了地方豪绅和王族的聚会,全国有一千五百人有资格参加,但真正被称得上是大贵族的只有七人,那七大世家王族才是贵族聚会的主导者。”

“而你偏偏就得罪了其一,王的尊严你拿什么赔,你凭什么赔?王族之怒,浮尸百万,流血千里!得罪了小王爷,只有拿你们全家的血去请罪!”

鳞甲人掷地有声,黑暗公子心有不甘道:“你们为何行事如此霸道!”

“霸道?但凡上位者,谁手上没有沾些鲜血的?你不,哦,你不是.. ...”,鳞甲人说着微微一笑,看向黑暗公子道:“我调查过你,亏这镇上的人还叫你‘黑暗公子’,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手段,害得我好生紧张,认真的调查了你好几遍,结果你做的也不过是一些欺男霸女,鸡鸣狗盗的不入流的小事,你至今手上连血都没染过,就这种也敢叫黑暗公子?心狠手辣?”

“呵呵,简直可笑,你对比起那些世家公子就像纯洁的小白兔一样,不过也对,你要是稍微涉事深一些,手上沾过血,你应该也能感受到杀意,知道那些人惹不得。”,鳞甲人说着,好似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太多了,举起手中寒刀道:“第一次见到你这把年纪还没有丝毫心性、城府,思想流于表面的公子哥一时有些感慨,说得太多了,现在,你上路吧。”

“啊!”

咻呜!

“宁儿!”

欻拉!

鳞甲人手中寒刀高举,刀势霸烈,如裂天云,黑暗公子本能的抬手叫喊,但过了足足一息后,他却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传来任何痛感,随即睁眼一看,才发现有一个秀美的妇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,那是他的母亲,他的母亲为自己挡下了那一刀。

“.. ...”,黑暗公子看着为自己挡刀的母亲愣愣出神,双眼睁大,一言不发,俊美鳞甲人见此眉头微皱,刚想提刀再砍时,其他鳞甲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

“少统,地方官府来了。”

“啧,晦气!”,俊美鳞甲人闻言急速提刀,鲜血从黑暗公子的母亲身上飞溅出,如雨水般溅落他的眼睛,但未等他本能的闭眼,俊美鳞甲人随便拿起地上一截断枪,横腿一扫,枪出如龙,瞬间穿透了黑暗公子母亲的身体,接着余势不减的刺透黑暗公子,将他们钉在了墙壁上。

“处理干净。”,俊美鳞甲人将黑暗公子和他母亲钉在墙上后,转身离去,其他鳞甲人心领神会,快速倒油放火,一时间,熊熊烈火吞噬了金碧辉煌的大宅。

甫,烈烈烈~

“娘... ..”,火焰在大宅燃烧,吞噬了一切触及之物,黑暗公子终于回过神来,看着紧贴自己面容的母亲,她的脸开始变得冰冷,混合着鲜血的眼泪缓缓流下... ....

画面流转,三年后,一名号血公子诗宁的人在蛮族入侵之时屠杀了西麟王府... ....

“.. ...那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,血公子诗宁独占西麟王府两位先天宗师,最后突破了百位武师防线,击杀了西麟王府的小王爷,创下了旷世之举,说是古往今来的年轻一辈第一人也不多让啊。”

“说是这样说,但现在前线稳定下来了,西麟王雷霆震怒,已经率领一万西麟军赶回来了,他就算再强,但面对训练有素的西麟军,怎么也不可能是对手吧?”

“也是,一万人,堆都堆死他了,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位年轻英才,好好的招惹西麟王府干什么啊,虽然他们行事霸道,那可是我们娜迦国七大贵族之一啊.. ....”

一间客栈内,食客们在议论着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情,在角落内,一个半边脸上有着触目惊心火焰烧毁的俊美青年正安静的吃着馒头、喝着茶,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事情恍若未见,直到一个和尚走入客栈... 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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